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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2月14日星期四

鼓勵白癡化就是一個絕好的典範

李察先生:

昨天在網上發現了您的部落格,一看之下便停不了了。昨天讀了整整半天,今天又讀了半天。我把「柴可夫斯基之火」全部看完,「李察問到底」、「星期天籟」、「我的愛情花園」也看了部份。

由於您在網頁上寫,歡迎讀者回應(提出意見)。雖然我還沒把您的作品全部讀完,但是嘗一臠也知鼎味,我已經感到迫不及待想給您寫信了。

我想說說對您和您的作品的一些看法:

˙我覺得您是一位擅於思考頗有文才的人。喜好西方古典音樂。知道許多典故又深治莊學。顯然是唯心主義者。

˙我覺得您的集結作品「柴可夫斯基之火」,看上去十分的樂觀,滿溢著對境界崇高的真善美和愛,以及毅力、奮鬥、智慧等的讚頌,並且基本相信光明必將戰勝黑暗。其實,會寫格式化勵志文章的人不少,您寫的不是教條類的勸世文,看得出是從一種自由的真心出發。也許我的見聞不多,但我覺得這樣清爽又讓人思想探索的文字在今天已是不多見了。

我只是在想,您文章含意中的人的自我拯救、提升,彷彿是一種善惡之戰,或者說是您以黑白天鵝為象徵的天使和魔鬼之戰。對於這,我以為大方向是不錯的,因為不論是否符合宇宙真理,人類的認知經常是成對的。但是,這種二分法會不會過於的簡約了。

依稀彷彿,除了旁徵博引以外,火與冰的關係會是您寫文章動力的來源,其中重複的思維也多,但這並不妨礙我欣賞您的文章。

˙我覺得柴可夫斯基是一位深有童心的旋律作曲家,十分擅長採集民謠和民間音樂,是譜曲的高手,我也沒聽說過有誰不喜歡他的音樂。但,您似乎過份推崇他的天鵝湖了,尤其是它的悲壯性,我以為真正在樂曲中顯示內心的複雜,又背負巨大痛苦的作曲家並不是柴可夫斯基。至於您說的這齣芭蕾舞劇,下次有機會再看的時候,我會多加留意是否如您所說。

和許多其他歐洲古典音樂作曲家並置,柴可夫斯基的音樂可以說是十分簡單的,不難分出樂曲中的段落區塊。而比他年代早的貝多芬,除了無可比擬的深沈勇氣內涵,音樂聽上去也遠為複雜,無法一目(聽)了然,更別說您將其比喻為黑夜裡的彩虹的華格納。我想,我所欣賞西方古典音樂作曲家和您的不同,我真正喜歡的是貝多芬、韋伯、李斯特、華格納、布魯克納、李察史特勞斯、德布西、哈查都量、普羅可菲夫等。他們是我心目中的大師。

有關於華格納,前些時我在網路上尋找已經離世的瑞典華格納女高音尼爾森的資料,在某部落格曾見過幾句話,現在錄下給您參考。

「看華格納的『崔斯坦與伊索德』,心臟得夠強壯才行,否則若非因不了解那愛情所帶來的瘋狂而無聊到打瞌睡,就是會跟著劇情與音樂的高潮而跟著歇斯底里。」

我覺得,華格納有幾齣樂劇,聆賞時一如親炙了宇宙精神的噓氣,除了聽上去恍兮惚兮又哀痛莫名的崔斯坦與伊索德,指環也了不起而且無比的宏偉。或許,聽音樂不應該錯失去開另一扇窗,這是我的意見。

˙我很欣賞您隱形火焚書的比喻,也就是當局通過「邊緣化」的手法,達到禁錮智慧的目的。對於這,我想台灣的「去外省化」,又鼓勵白癡化就是一個絕好的典範。但,您在另一處文章裡又寫道,毀壞一種文化大概需要幾代或者幾百年的時間,我以為您在時間上有所放大。現在的台灣政府執政八年,破壞文化的成績已經非常的可觀。

˙在一篇題為「為什麼俄羅斯人無法致富」的文章中,您把俄國無法致富歸咎於缺乏耶穌愛的精神。我是在蘇聯解體之前就去了俄羅斯,曾經在聖彼得堡住過十幾年,我覺得其實俄國人是完全能夠致富的,俄國也有非常多的人虔信東正教,東正教跟羅馬天主教並沒有本質的差別。而文學也是社會的反映,比方說杜斯妥也夫斯基、托爾斯泰的著作中,都充滿了對耶穌愛的頌揚,而且走得很遠。

˙對於笛福的魯賓遜漂流記,魯賓遜自然是一個為了生存和自然環境鬥爭的故事角色,但是您把他說成是男子漢,強調他的英勇,而我覺得勇敢氣質並不是故事重點,整本書事實上從頭到尾是細細講述他怎樣用僅有的物質資源,以將近三十年時間的積累,經營出稍微舒適的生活環境。有人說,魯賓遜漂流記是西歐資本原始積累時期,也就是重商主義時代的精神反映。我比較認同這樣的看法。

˙似乎,猶太裔美國的心理社會學家弗洛姆有些過氣了,也似乎,曾讀過他書的人不會重翻他的書,新一代的年輕人也不會再對他的人心歸納方式感興趣了。

˙您有時會援引文章前例,像是「少年維特的煩惱」、「少年維特的歡樂」,我看過不止一次,另外,各處也有不少文字、思想重複的地方。自然,您寫的是短文,不是需要各處照應的長篇整體,但,我以為仍然以避免重複為佳。

李察先生,拉雜寫了一通,只是一些一時想到不完整的思緒,並不代表我以後完全細讀您作品以後的看法。我很欣賞您的樂觀精神。人為了免除毀壞和沈淪,也唯有奮力向惡勢力抗爭,即便這抗爭有的時候會是枉然。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了列寧格勒九百日,和莫斯科及斯大林格勒保衛戰。

衷心祝愿您 好

Pascal

李察回應:

Dear Pascal

十分感謝你的長函。猜想,你可能是一位作家,或文字工作者。捧讀來信,是一種很美妙的
感覺。畢竟,我們的時代並不空虛。

非常特別的感覺是你提到了「白痴化」的現象。這不止是某一個小政權的小問題。而是中國文化,
特別是其中的負面成份的大問題。兩千年來,基本上就是一種白痴化的過程。到今天,己經白痴得
很夠了。(請看前日的問到底小文章)

所以,莊子是重要的。而看清楚孔子的問題,也是非常重要的。

你提到的音樂問題,李察也有同感。柴可夫斯基不是全部。李察只是沒有時間,把所寫其他例如
華爾弟,莫扎特,貝多芬,馬勒等諸人的文章集出來而己。

而俄羅斯的問題,也是非常重要的。前車可鑒。俄羅斯人不只是一個「愛」的問題。他們沒有經歷
文藝復興,也並無經歷工業革命。一切都是從外而內的強學西方。沒有內在的傳承。但這是大問題,
目前也無法太早定論。只是有一點:倘若他們保持封閉,則困難的路,尚在前面。一時的經濟興盛,
反而會造成未來的大災難呢。金磚之論,是未必好的.........

李察寫作多年,十份慶幸的一點是:這些小小文章,不過是投路之石,不是甚麼大結構,
得君一一細看指正,十分十分惶恐慚愧呢。


李察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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