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 已針對您的文章「李察,放下過去吧」留下新意見:
沒有過去,怎會有現在? 我們的身體承繼了幾十億年的進化,思想承繼了幾千甚至幾萬年的思維,過去是重要的。
但是,過去不是最重要的。一個充滿愛和神的人每一刻都在祈禱,一個自由的靈魂每一刻都有當下實在的經驗。他們明白過去的重要性,能夠在過去的文化基因和經驗中提取素材解決目前的狀況、問題,卻絕不活在過去的經驗中,也絕不被過去影響現在的判斷。是現在運用過去的資源,絕非過去的文化基因、習性決定了現在的判斷。當然這是非常理想化的高度。
我不認同過去是我們的能源,我認為過去只是資料。失憶人士例如鳳凰衛視女主播喪失了許多記憶及語言能力,但是她絕對有能力活下去。一部電腦的硬盤壞了一半運作是有問題,卻非無法操作。
人需要三種能源。心需要神和愛,腦需要資料及語言文化, 身體需要食物。正如你所說,孔子割斷了中國人的心。民以食為天,仁義禮教為腦,子不語怪力亂神,不究天地之真心。詩三千是重要,遠古精神是重要,但是這是否最重要的? 一個失憶的人(文化)就是畸型的? 就無法復原? 就無法活得更燦爛? 過去就決定了現在? 世上有那一種文化、思想未受過政治的控制、扭曲? 即使孔子沒有刪詩三千、遠古動力沒有失掉,中國或中國人就更強大、更有智慧,就有能力解決當今世界文化衝突、資源日漸枯竭、生態惡化等問題嗎?
過去是重要的,現在更重要。集體文化是重要的,個體的心更重要。受制約的心只是被文化奴役,充滿神和愛的心才能運用及創造文化。只有個體的心才能夠與神溝通,與天地萬物為一,集體文化永遠只是心和腦的反映。改變由個體開始,也許有更多充滿神和愛的人出現,也許。
李察的回應:
親愛的潘君,
有幾句話想跟你講,可惜今日沒有時間了。或者,你能等到明天的。
李察
潘君,
一天很快過去了。昨日的話,今日才說, 其實是一點不遲的。因為,
我們不是在辯論。而李察對辯論,也素無興趣與能力。每一次辯論,
李察都是以認輸收場的。例如,你說「過去是重要的,現在更重要。」
如果要辯,要弄清錯過去還是現在更重要,一百年都沒完沒了。
因為,更重要的是,要彼此看到對方的思想網絡。這名詞,是李察
自創的,己用了許久。西方人說這是paradigm 但李察覺得,用「網
絡」二字,用途可能闊些。
而不同網絡的人,要互相溝通,不是不可能,而是需要更大的耐心與
誠意。李察當年年青,也曾遭遇類似的例子。說出來,可能要一萬字。
簡言之,是被一個教授當眾痛罵。誰對誰錯,要另文再述。但李察的反醒,
是在四十年後才發生。而此時,教授己不在人世。再要找他來溝通一番,
不是不可能,仍是可能的。他的人不在,但書在,思想在。溝通是可能的。
但,己經沒有那樣直接了。這就是叫做遺憾。問題是,是否李察太笨,
不夠聰明?或者是的。
但網絡與網絡的交流,通常都是在資料不足的情況下發生。教授罵李察,
未必有充足理由,但他未必不對。因為,大網絡的溝通,不是一下子能
發生的。佛家人講頓悟。其實不是頓,是「頓」之前,己有數十年的潛修。
或者,是數千年的潛修。這是不是亂說?文化與文化之間的溝通,要有幾千年是
閒事。親愛的潘君,或者,你會相信這一點的。你和我的說話,其實,是
網絡和網絡的對話而己。
或者,網絡的對話是有困難的。只有滿清時代沒有困難。從前是鐵腕尊孔,
說錯一句,只要滿門抄斬,反對派「永遠」不出現。要等到亡國之後才
出現。希望,這種情況,不要再發生了。所以,「石頭記」的作者「隱名人」
才需要這樣花費心血。李察猜他的成書年代是1764-1791之間。但溝通,
要到今日才漸漸有人明白 。
說到這裡,其實,李察己經忘記了,想跟你說的是甚麼了。(剛才又接
了一個電話。)
其實想說的是:對於過去兩千年來所發生的事,我們都知道得太少。
中國文化因為孔子而來的偏離,未必有直接的認識。只能看到,
一種右腦偏向的文化,兩千年來無法開展,是非常痛心的。再如看
到楊州十日,嘉定屠城,或者乾隆皇如何實施種族滅絕政策(李察
在問到底中提到過「準噶兩人」被殺盡的事蹟,請參看柏楊著
「中國人史網」),再看
看代表中國文化的滿清官吏,怎樣在全世界面前暴露無知,真是極
度難受的。這是所謂的一言難盡。但是,在有充份誠意的人眼中看
來,也是不難明白的。有人不明白,何以李察這樣執著於批評孔子,
其實,如果我們大家都看到這兩千年來所發生的事情,一種不想再
錯的心情,大約是可以理解的。鐵腕尊孔的日子,畢竟己經過去了
問題是今後。沒有人希望還在醬缸中過日子的。這就是過去、現在、
將來的大問題呢。
說得太長了。但相信,潘君你一定是很想再談下去的。
祝好。
李察再言。
。
我也不喜歡辯論,從小到大都不喜歡說話,小時候別人還以為我是個啞巴呢,所以現在找工作都比較蝕底,不懂說話,不懂討好別人。我並不是在跟你辯論,我是代表我的網絡跟你溝通,我說那麼多及長是因為我重視你,認為我們內在最真實的可以相碰,以心傳心。不是我或你勝了,而是真理或愛勝了。
回覆刪除過去還是現在重要,其實是我們重點不同。你重視認識過去,希望我們從過去奴役中解放出來;我重視現在,把握現在,解決現在的問題最為迫切。
我一直沒有跟其他人討論這些問題(對大部分人來說只是惱人的問題,以為你是傻的),沒有跟別人分享我內在的真實,一直這樣靜靜的至死也很好。只是遇到十多年來給予了我這麼多的你,總是很想互相交流、溝通、碓認一下,在彼此的互動中進一步成長、成熟,也許有一天這朵花真的會敞開心扉盛放。
孔子的問題我想你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明白的人就是明白,不明白的就跟南京大屠殺、廣島原子彈、二次大戰等一樣被人忽略,沒有人反思,那不過是教堂上的歷史,或僅僅幾個文字、概念而已。沒有人會意識到歷史或文化基因會一再重復,當他們發現時,大都為時已晚。就像你所說世人都在準備退休,到死亡真的來到,才發覺自己白忙了一場,浪費了自己。
莊子的齊物論是中國諸子百家中最難明的一篇,相比起同期印度佛陀的四諦、八正道、十二因緣,希臘的現代科學之源柏拉圖及阿里士多德,或耶穌的登山寶訓,毫不遜色。齊物論中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物我兩忘,萬物為一的理論或體會已經是人類文字所能表達真理或神的最高峰。中國古人的智慧是如何傲視同儕,又如何被孔子,秦始皇、漢武帝等一再斷絕發展的機會,的確是令人感慨的。
李察我明白你所說的,只是解放了出來又如何? 一個強權政府倒下,無政府主義的結果只是混亂,像伊拉克。一個霸道的神被尼采判死了,結果西方人只是被存在主義的絕望或後現現在主義的無意義感充斥。從舊有制約解放出來卻一直找不到出路,那是如何痛苦的過程,無數人都因此在真理的道路上退縮了。新世紀新時代人心真的會谷底反彈嗎? 此刻不禁又再想問一次。
李察我終於聽到了夏康舞曲,不過是Nathan Milstein 跟 Heifetz 的版本,不知你說1994年的版本那裡可以買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