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谷底反彈.........有希望嗎？

李察你好:

大概中四開始閱讀你的專欄，至今差不多十二年了。一直被你
的篇幅吸引，剪下當時的明報，有些還保留到現在。回想當初甚麼
也不懂，只是被你所說的牽引至此。

我記得你最近批判孔子的文章，我深深認同。 你對老子似乎
抱有負面的看法，這點我有所保留。因為你一方面推祟莊子，另一
方面卻對老子有貶意，似乎有點矛盾，對我來說老莊所說雖不同卻
相通。另外大乘佛教盛於中國，卻不見你有提起過。雖然你對
印度文化說過略見，但對原始佛教或印度教始終著墨不多。我想聽
聽你的看法，畢竟現世是一大整體，不可忽略任何角色。

我記得你常說基督教、猶太教、埃及、波斯、羅馬等相關的片段，
我總是很佩服你的見解和角度，有很多事情看似無關，但你總能看
出背後千絲萬縷的網。你說過香港很難得到中東的資訊，那可否多
說一點伊斯蘭教、波斯、巴比倫的故事? 畢竟這裡的衝突似乎最
引人關注。

我記得你常常提起中國的遠古神話及其生命力，不過易經就很
少聽你提起。雖然占卜非理性思維可解的事，但易經對中國文化
的影響力可說是舉足輕重的，如果你有多少研究，可否分享一下?

另外你力讚曹雪芹的紅樓夢，我也因你的推介看了三次。 越讀
就越放不下手，這本書最奇之處。 (李察按，這裡似乎意猶未盡？)

談談音樂吧。我本來不聽古典的，大學以後也因你偶爾聽聽。
巴哈的六首無伴奏大提琴獨奏我聽了無數遍，最愛的是janos
starker 的版本，因為他拉得很一致，很純粹，成為了我心中的
標準，至於你所說的夏康舞曲，未有緣一聞。莫札特的安魂曲、貝多
芬的悲愴月光熱情及春也太好了，不過我喜歡貝七多過貝九一點。

天鵝湖的確美得震憾，蕭邦我就至愛f大調第二即興曲。馬勒老實說
太吵意聽不懂，至於歌劇好像魔笛或華爾弟的我就覺得故事太長太
悶沒心去細聽。有人說喜歡馬勒最終會愛上布魯克納，真的
嗎?

你提起過許多名人如林肯、甘地、牛頓、德蘭修女、達文西等等，
又介紹過許多作家作品如托爾斯泰、雨果等，作為讀者的我多年來真
的受益不淺，也算是你半個學生了吧，哈哈，我想我說出了許多讀者
的心聲。相比起在中學大學裡所學到的，似乎也不及你每天一篇短文
多，在你的文章中找到了空間發展、窗口遠眺、空氣深吸，沒有這一塊
小小的方欄在明報，我想我已經被牢牢的教育制度及社會價值綑綁得
動彈不得。真的非常感謝你的無私付出。

其實你第一天開網誌我已想留言，只是一直都忙著吧。最近遲了工，
空閒了一點便寫給你，有空再寫吧。其實像我這種青年(差不多30了)
還多不多呢....在你引導下成為了一個非主流的人，興趣很冷，工
作不穩定，覺得自己可以幹一番事但其實甚麼也改變不了...

最近你較為核心的話題都在說現在物質氾濫，價值低落。音樂成
為了發洩，文學成為了毒品，現代藝術成為了好奇求新，一切都變得
空洞，沒有內涵，只有表面，這是百年工業革命的結果，其實更是千
年語言思維的結果。正如德蘭修女說過，語言文字並沒有真理，有的
只是無盡的符號概念及相關的煩惱。語言系統的進步及完善(數學也
是語言的一種)帶來了更多的方便及科技，卻減低了人類反思及超越
語言的智慧。這個循環在惡化，是否如你所說在新世紀谷底反彈呢?
希望吧。我們也只可以繼續努力吧。

讀者
潘


李察回應：

十分高興知道你看了紅樓夢三次。這是所有中國文化一切問題的
總結，相信，你己經明白了很多。這是一本關心中國文化的必讀書
的呢。問題只是，能夠從書中看見中國問題何在，是不容易的。其
實也是很容易的。只要想想，賈寶玉為甚麼無路可走，就知道了。
(其實是中國文化在孔子陰影下無路可走)

另外，你的總括能力，似乎不錯。而且你也能看見李察的弱點和
未足，十分謝謝。

李察的工作，是揀樹葉。大森林裡，只能東一塊西一塊的採。
採了十幾年，(由一九八八至今)，還未看到森林呢。只期望，有
多些人能夠一起採，總是有清楚的一天的。

至於老莊二人，其實是完全不同的。那是兩個不同的思想系統。
莊子的文章，李察以為，只有前三篇是真的。包括了逍遙遊的前半
部，齊物論的前半部，與及養生主的故事本身。以後或者可以多談
些。因為，可能這問題更加重要呢。


有空再談。

李察上。